摘要 民營企業的權力交接歷來是一個難題,而在經歷了意外之后的權力交接更是難上加難。從近期黃河旋風表現出來的態勢看,其已基本完成了這個艱難的過程,意外不僅沒有減緩這個企業的前進步伐,反而使...
民營企業的權力交接歷來是一個難題,而在經歷了意外之后的權力交接更是難上加難。從近期黃河旋風表現出來的態勢看,其已基本完成了這個艱難的過程,意外不僅沒有減緩這個企業的前進步伐,反而使其爆發出了更大的活力,這,也是我們愿意看到的。 黃河旋風少帥新政
物是人非
沉默了三個月之后,黃河旋風(600172)的少帥喬秋生終于從燈火闌珊的幕后走向了風急浪高的前臺,挑起“千斤重擔”,直面產業資本的刀光劍影。
2003年9月7日,黃河旋風創始人喬金嶺猝死。2004年1月9日,喬金嶺的兒子喬秋生坐在日本聯合材料株式會社(以下簡稱“日本聯合”)商務代表面前,拿起其父曾用過的筆,在一份合資協議書上極為凝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個月,新人換舊人。正所謂物是人非,喬秋生的切身感受和處事姿態當非比尋常。
生活在繼續。隨著投資高速公路、繼續加大與日方合資等一系列舉措的相繼推出,人們看到一個沉穩不失果敢、爽朗又兼謙遜的新掌門人形象。沒有人懷疑,喬秋生正在雷厲風行地推行新政。
新政的核心,正是黃河旋風前后迥異的經營思路:實行專業化向以主業為核心的多元化轉變。
“實際上,老喬(喬金嶺)早就為此打好了基礎。小喬(喬秋生)很好地利用了時機,同時也在這個過程中充分展現出了自己的能力——可算得上是衣缽傳承。”當地一位對喬氏父子極為熟悉的政府官員對記者說。
將合資進行到底
1月9日上午,記者在黃河旋風科技研發中心見到了喬秋生。廠區內外,早已消弭了斯人已去的悲傷氣氛,人們的腳步來去匆匆。
日本聯合與黃河旋風的簽字儀式正在舉行。按照約定,雙方聯合成立河南聯合旋風金剛石砂輪有限公司,項目總投資2000萬美元,其中,日方和中方分別占70%和30%的股份。
“島岡先生,我們這里具備優惠的政策、充裕的資金、足夠的土地、便宜的原材料和勞動力等優勢,貴方則有技術、市場和先進設備,而且,雙方合作10年中又建立了良好的信用關系,我相信,1+1不只等于2,還會遠遠大于2。”坐在日方代表的對面,喬秋生顯得從容有節。
日本聯合董事長長島岡宏顯然被這個個頭不高但氣度不凡的年輕人所打動。他是喬金嶺的“老朋友”。2003年9月7日,他在離開黃河旋風回國的途中,突然接到喬金嶺的死訊,來不及回家,就直接乘飛機返回了中國,8日凌晨近1時,他趕到靈堂拜祭了喬金嶺。有此淵源,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自然對喬秋生寄予厚望。
“我們這次把金剛石砂輪項目移到中國來,正是看中了中國市場的巨大潛力。眼見為實,我回去后會邀請更多的人到這里考察,會帶來更多的信息和項目。”他通過翻譯向喬秋生說。
引進更多的合資項目,這是喬氏父子多年以來孜孜以求的奮斗目標。自1993年開始,他們就帶領黃河旋風積極謀求與外資合作:先是與日本ODK公司、須河車體株氏會社分別合資成立了黃河金剛石有限公司、河南須河車輛有限公司,而后又與日本聯合合資成立河南聯合旋風金剛石公司,使公司產品走向了國際市場。
與此同時,他們還與日本聯合在股權上展開合作,從1996年起,日本聯合開始掌控黃河旋風15.3%的股份,以至在如今QFⅡ(合格境外投資者)勢如潮涌之際,有市場人士稱其為“具有潛在的外資并購題材”。
實際上,金剛石砂輪項目是黃河旋風與日本聯合簽訂的第五個合資項目。目前,黃河旋風人造金剛石的生產能力已達7億克拉,居國內同行業第一、世界第三。該公司2003年第三季度的季報顯示,2003年1—9月,人造金剛石產品在主營業務收入中占到了83%。
在這種情況下,黃河旋風繼續加大對主業的投入:上馬100多臺壓縮機,新的金剛石生產線在2003年6月投入運營;延伸產品鏈,黑色亞金剛石、金剛石原晶細料等產品的產量預計在未來的幾年內,將比過去分別增加了3倍和1倍。
但是,僅靠這些產品還不足以滿足黃河旋風圖謀行業霸主的雄心,喬氏父子早就開始覬覦金剛石制品等相關產業的進一步擴張了。“金剛石制品市場規模是金剛石市場的3—5倍,附加值高,所以我們要不遺余力地把它爭取過來。”喬秋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
很顯然,日本聯合及其母公司日本住友株式會社掌握著大量的先進技術和成熟項目,深諳個中情況的喬秋生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以爭取的機會。在這上面,他或許真的延續了其父的思想“基因”:借用外力,整合資源;取人之長,補已之短,在國際制造業向發展中國家轉移之際,牢牢把握市場先機。
這樣的“甜頭”,黃河旋風已飽嘗了整整10年。
推進多元化
與跨國公司達成同盟共同“淘金”的例子,在黃河旋風這里,還有許多。據有關知情人介紹,喬秋生上臺后,一改過去相對保守的風格,在主業之外,加速了其他產業的擴張。
這些產業,目前主要集中于真空隔熱板、高速公路、飲料等合資或獨資項目。
早在去年10月,黃河旋風就曾發布公告,稱該公司將自籌8.85億元資金,承建國家重點公路——阿深(內蒙阿榮旗至深圳)高速公路長垣至封丘段項目。時隔不久,市場中再次傳來該公司又競標成功阿深高速公路滑縣段項目,兩者相加,80公里的里程共需投資18億元。
這也僅是黃河旋風多元化投資的開始。喬秋生向記者介紹,黃河旋風已在鄭州經濟開發區購買了300畝地,“今后的對外合作項目都準備放在這里”。這個“筐”內究竟要裝些什么“菜”,記者目前尚無法探出究竟,只了解到已有一個與日方合資的飲料項目在此扎根。
與此相配套,黃河旋風還在上海浦東購買了30畝地,準備斥資1.8億元人民幣建立上海研發中心,“首期工程已投入3000萬元,預計8月底全部完工并投入試運營”。
這些投資項目,有的在喬金嶺在世時就已開始實施,喬秋生許多時候扮演的只是一個執行者的角色。但是很顯然,這個執行者并不滿足于一城一池的攻占,他的戰略布局更加大膽、務實和深遠。
過去,黃河旋風曾有以下發展綱要:“立足上海,以內陸省份為依托,以科技為先導,以實業為基石,以金融為血液,以貿易為渠道,形成集團化、專業化、多元化的發展格局。”到了喬秋生接班后,此話就被調整為“以長葛為基礎,以鄭州為發展基地,以上海為依托,以實業為基石,以人才為根本,繼續把人造金剛石主業做大做強做久,在此基礎上,加大資本運營的力度,形成跨行業、多元化的經營”。
“從長葛到許昌,再到上海,這是黃河旋風的三級跳。老在一個區域內發展不行,必須到大城市招攬更加優秀的人才。”
這樣一種多元化,顯然并不足以構成整個黃河旋風戰略藍圖的骨架。許昌當地的一位政府官員告訴記者,喬秋生和其父一樣,對政策環境具有敏銳的觀察力。此話不假。自去年以來,河南省先后召開了幾次關于民營經濟的工作會議,喬秋生的體會是,“這對民營企業來說千載難逢,如果不抓住機遇,黃河旋風就跟不上時代的發展步伐”。有此背景,他才帶領黃河旋風驟然發兵高速公路項目。
喬秋生的高明之處也許就在于他能借力發力。記者了解到,無論是圈定飲料項目還是拓展金剛石制品產業,他都善于利用外資,“自己不熟悉的東西絕不貿然去干”。
“民營企業發展到一定階段,決策人頭腦不冷靜,肆意擴張,其后果往往是災難性的。“喬秋生不無感慨地對記者說,”作為黃河旋風新一代掌門人,我深感責任重大,在決策上絕不能有絲毫的失誤。不過,因小心謹慎而縮手縮腳不行,在接受原有精神財富的基礎上,黃河旋風今后還必須強調大膽創新。
化壓力為動力
“重視科技,重視人才”,這是喬秋生從其父那里直接繼承的“八字真經”。在企業發展過程中,他已參悟其中奧妙。
“去年,我們的科技研發資金投入占銷售總收入的6%,今年要增加到8%,今后每年還要以2個百分點的速度遞增。
除了這些思想財富,喬秋生還順理成章地成為巨額物質財富的掌控人。截止到2003年8月底,黃河旋風總資產達14億元,凈資產為8.9億元,資產負債率不到40%。“這個企業是為自己做的嗎?這些財富屬于我個人嗎?我喬秋生必須對國家、對社會、對股民負責。”他說。
喬秋生是喬金嶺安排在黃河旋風里的唯一親屬,當地人士一致稱此舉為“富有遠見,選對了接班人,又避免了無謂的紛爭”。實際上,早在1993—1995年,喬秋生就受父親指派,到日本的合資企業中磨煉、學習了3年,“深為對方現代化的企業管理、員工的敬業精神所感奮”。2000年前后,他開始擔任上市公司董事長,三年以來,一直處于資本市場的風頭浪尖。
由于具有與外界廣泛接觸的機會,喬秋生深切感受到民營企業“縮命論”對黃河旋風構成的挑戰。“國內專家都認為民企的壽命一般不超過5年,黃河旋風已經發展了20多年。現在,一切重擔都落在我們這個團隊身上,作為第一責任人,我別無選擇,必須把握時機,把黃河旋風發展壯大。”
2003年,對黃河旋風來說,是極不平常的一年。突然之間痛失“老帥”,喬秋生和其他人一瞬間的感受是“天塌下來了”。但是很快,許多事情迅速得到調整。9月10日,在黃河集團董事會擴大會議上,決定了由以前的常務副總王春林負責集團的全面工作。時隔不久,董事長一職順理成章地由喬秋生接任。
現在看來,喬秋生在喬金嶺追悼會上的悼詞無異于一份就職演說:“在很多方面,我暫進還比不上父親,但黃河集團有一個團結的領導班子,有一套健全的現代企業制度,我們一定要堅持老董事長既定的發展戰略,將黃河集團的事業發展壯大!這也是我報效國家、報答父親、回報股民的最好方式。 個人榮辱是小事,企業發展是大事,我決心繼承董事長的遺志,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這樣的話,至今聽起來都擲地有聲。記者了解到,2003年全年,黃河集團的產值、利稅和出口創稅分別達到了20.5億元、2.2億元(以上兩項為人民幣)和600萬美元,分別比2002年上升了36%、32%和7%。很明顯,這為喬秋生實施新政開了一個好局。
只是,任重而道遠,略顯稚嫩的喬秋生如何才能走得一路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