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984年10月20日,十二屆三中全會在北京召開,會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闡明了加快以城市為重點的整個經濟體制改革的必要性、緊迫性,加快了我國經濟體制向社會主...
1984年10月20日,十二屆三中全會在北京召開,會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闡明了加快以城市為重點的整個經濟體制改革的必要性、緊迫性,加快了我國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轉變的步伐。給企業放權、推動承包制、向市場經濟轉變等,都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原國務院第一機械工業部第四砂輪廠,作為一家坐落在淄博的央企,在這次會議召開之后不久,便成為淄博大地上第一批“吃螃蟹”的企業。
2013年11月1日,瀟瀟秋雨籠罩著淄博大地,在淄博人民公園的一角,一名老人為年幼的孫女撐著雨傘,在雨中緩緩而行。這位老人名叫王建軍,今年62歲,是原第四砂輪廠的職工,已經從特殊工種的崗位上退休7年。回憶起在“四砂”的那段日子,老人津津樂道。
“第四砂輪廠當時屬于央企,是一個縣團級別的企業,企業的領導則是地市級,在淄博當地屬于明星企業。”王建軍說。
“1970年,我初中畢業后,被直接分配進入第四砂輪廠工作。那時,能夠被分進‘四砂’工作是一種莫大的榮耀。”王建軍說。
王建軍說,與其說“四砂”是一個企業,不如說是第一機械工業部的一個部門,在領導干部的選擇任命上,“四砂”的一把手都來自于政府官員或者是軍隊干部;在財務制度上,企業沒有任何獨立權,掙多少交多少,沒錢了,向上級要;在職工工資上,都是上級制定,干多干少一個樣,獎金更是無從談起。
“計劃經濟是一個時代的產物,因為當時的物資緊缺,就拿‘四砂’為例,工人工作的積極性再怎么高,生產能力再怎么強,受限于原材料的供應,也很難實現增產。”上世紀90年代中期,時任淄博市機械工業局局長的黃鈞祥認為,新中國成立之初,國家面臨著許多壓力,從全國層面上來看,實行計劃經濟體制是有必要的。
“當然,當計劃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后,弊端就顯現出來,十二屆三中全會后進行經濟體制改革,可謂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黃鈞祥說。
工人拿獎金有活搶著干
“一個月5元——— 十二屆三中全會給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是企業開始發獎金了。”孫峰是王建軍的老同事,也是原第四砂輪廠的一名退休職工。在他看來,“四砂”能發獎金,是十二屆三中全會的功勞。
“我是1970年入廠的,到1980年,這10年間,一分錢的獎金都沒有。”孫峰說,從1982年開始,廠里根據經營生產情況,向上級申報獎金,但發多少并不固定,從十二屆三中全會之后,獎金制度開始固定下來。
“有了獎金,極大地激發了工人的積極性。”孫峰說,因為有了獎金的刺激,有了活大家都搶著干,一天8小時工作,加班倆小時是常事,生怕落后了拿不到獎金。
其實,獎金制度只是十二屆三中全會給企業注入活力的一個縮影。此后,改革風暴迅速襲來,1984年底至1985年初,根據國家的統一安排,第四砂輪廠被“下放”到了淄博市,成為市里的骨干企業。隨后實行的“撥改貸”,使企業流動資金來源不再完全依賴財政撥款,企業可以向銀行申請貸款。
“說起企業貸款,很多人難以接受,記得當時企業為了擴大生產從銀行貸款,很多職工提出了疑問,為啥要貸款?是不是企業不行了?”據孫峰回憶,當時職工產生這樣的疑問是很正常的,其實這種思想也是計劃經濟體制的產物。
“十二屆三中全會之所以要進行經濟體制改革,很大程度上是順勢而為、高瞻遠矚。”時任淄博市物資局干部的王棟說,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包括“四砂”在內的許多企業都急需發展,原來的計劃經濟體制很難滿足需求和發展,而十二屆三中全會后,打破了舊有的體制,解放了生產力。
“淄博作為老工業城市,物資的需求量很大,計劃經濟時代,物資局扮演著物資調配的重要角色。”王棟認為,“十二屆三中全會提出了經濟體制改革后,有人說,你們物資局的好日子到頭了。其實我們自己也知道,物資局或許依然能夠存在下去,但職能要轉變了。”王棟說。
企業發行股票搬桌子上街賣
1987年,“四砂”響應上級號召,進行股份制改革。孫峰說:“當時的股份制改革和現在不一樣,也沒有什么上市,只是印了一些股票的憑證。股份制改革目的是讓投資者和企業職工更多地參與到企業的決策、生產、經營和管理上來。”
“當時,企業希望職工買股票,但是職工不懂,不肯買,我們給職工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結果還是不好賣,怎么辦?我們就搬著桌子上街叫賣。”說到這里,孫峰和王建軍都笑了起來。
孫峰和王建軍說,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進一步深入,職工的思想也發生了變化,像股票這種市場經濟的產物,開始慢慢被大家所接受。
“淄博作為一個老工業城市,自從十二屆三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后,我們就馬上行動起來,主要從權力下放、資金下放、分配制度和企業整合等四個方面入手。”雖然十二屆三中全會已經過去了29年,但時任淄博市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主任、后任淄博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的李中亭,至今依然記憶猶新。
李中亭說,改革的第一步是放權,市里不但要給企業放權,還要給區縣放權。
“當時情況是,市管企業太多,而且管得太死,而區縣管的企業少,沒事干,這就使經濟發展受到了很大限制,比如淄博市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放權前管著400多家企業,放權后只有76家,雖然數量少了許多,但整個經濟活了。”李中亭說。
除此之外,淄博市還進行了審批制度的下放,這其中包括資金審批的下放和項目審批的下放;分配制度的改革,打破了原來工人干多干少一個樣的“大鍋飯”思想,實行新的分配制度,多勞多得,按勞分配,而企業也按照經營狀況的好壞進行分配;企業整合,鼓勵同一行業內的企業進行整合。“比如當時的周村沙發行業,有幾十家企業,產品都差不多,個體產量都不大,技術含量也不高,在整合之后,技術創新有了,產量也上去了。”李中亭說
李中亭說,以十二屆三中全會為契機,淄博實現了第一次工業調整,通過這次調整,優化了產業結構,奠定了工業基礎,為下一步的發展積蓄了能量。